Chapter10抬头看向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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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们喝酒怎么不叫我？！”
  一道人影从程果背后窜出来，熟悉的面孔上神情幽怨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。
  这是开发组那群理工男里的老小，长得白白净净，平时又总喜欢混在女生堆里吃吃喝喝、聊聊八卦，徐诗诗干脆给他起了个外号——“工作室妇联主席”。
  “我们也是正好碰上……”程果瞧见是他，松了口气道。
  她话音未落，就听……
  “那还挺巧？跟我们也一块儿吧。”是陆向川。
  又是想死的一天呢。
  她绝望地阖上双眼，僵直着身子缓缓回头，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  程果第一次知道，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主角光环。
  明明这群男人都穿着类似的浴衣，都沐浴着同样的灯光，可她，却只能看得见闻朝。
  居酒屋小小的堂厅中央挂了几盏纸质灯笼，倾洒下的暖黄色灯光遮住了始终萦绕着他的那股淡淡的疏离感，比平时多了那么一丝人情味。
  半干的碎发还缀着水珠，一滴又一滴，落进微微敞开的衣襟里，沿着胸肌中缝的那片阴影缓缓下滑，而后消失。
  怪不得人家能做网黄呢，浅浅一露，迷倒一大片。
  程果自诩定力十级，也不禁恍了神。
  清醒之后她立马转开脑袋，却见刚刚还言辞犀利到像小嘴淬了毒的姑娘们，个个两眼冒爱心。
  美色误人呐……
  陆向川对这场景早就习以为常了，也没管他们同没同意，抬手便招来了店员帮他们一行人收拾加座，而后还颇为贴心的象征性询问了下闻朝：“一块儿吃，行吗？”
  “行。”
  几张桌子拼拼凑凑，加上同游的亲友们，近乎坐满了大半。
  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，就比如此时此刻的程果。
  一张菜单攥在手里，眉头紧皱，表情严肃到像是在读晦涩难懂的期刊文献。
  藏在木桌下的腿，也开始焦虑地不停抖动。
  如果能回到五分钟之前，她就算是死，也要领着闫姝离开这张桌子！
  “还有什么要加的吗？”来自对面领导“亲切”的询问。
  “没有了，闻总。”程果“啪”得一下将菜单拍在桌子上，果断回绝，那架势不像是要吃饭，而像是马上准备奔赴战场，如果忽略掉她飘忽不定的眼神的话。
  是的，徐诗诗那个不讲义气的狗腿子，见陆向川和闻朝要一起拼桌，便赶紧把自己的饭桌C位让了出来，连个眼神都没提示一下坐在对面的她。
  一只温热的手掌从天而降一把摁住了她疯狂抖动的腿，闫姝恶魔般的低语又在她耳边响起：“啧啧，你说得真没错，还是美人上司更配Dawn……”
  闫姝的话还没说完，程果就毅然选择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，把自己盘子里那块戳得稀烂的蛋卷整个塞进她嘴里。
  “她饿得低血糖了。”并且死亡微笑着解释道。
  一桌上既有领导又有同事又有亲友，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充满烟火气的日式小屋在目光流转之间，氤氲上了奇妙的氛围。
  本来气氛就不尴不尬，偏偏陆向川没话找话的能本事也是一绝：“你们刚刚聊什么呢？这么开心？总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？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  所有刚刚在场的人，脑子里顿时就浮现了程果那句胡言乱语——“Dawn还是配闻总的脸吧，小陆总…很有性缩力哎……”。
  说得真是一点不错。
  当事人程果倒是偷偷松了口气，看来陆向川是真没听见那句话。
  最终，这种活跃气氛的重担又落到了社交一姐——徐诗诗的肩上。
  她尽力不让陆向川的话掉地上，笑着打哈哈：“说Dawn呢，大家都感慨多亏了有他，我们才能在这么好的工作室呆这么久！”
  “是啊是啊！”
  “有Dawn真好，有小陆总更好！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附和的声音接连响起。
  唯有程果，听见这话，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。
  一张小脸涨得通红，眼神却下意识往对面飘了过去。
  不对！不能看！太明显了！
  她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目光，垂着脑袋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  “叮——”扣在大腿上的手机忽然发出提示音，屏幕亮起，一条微信消息。
  她没多思考，下意识点击查看，画面跳转至聊天界面。
  首先映入眼帘便是那只程果再熟悉不过的可爱腊肠犬。
  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张定稿。
  一条绿色聊天框弹出。
  【朝阳：性缩力是什么意思？】
  什么玩意？
  性缩力？性缩力！
  谁？
  朝阳？朝阳！
  程果头脑“歘”得一下一片空白，当下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有病。
  是真的有病，不是眼睛，就是脑子。
  握紧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，透暴着她内心最真实的不安。
  【朝阳：抬头。】